2008年8月27日 星期三

To good old days

這個月發生兩件很巧合的事情,快20年前的記憶,在快要完全消逝無蹤之際,竟然又活了過來。

一件是小保羅牽的線,一件是發生在辦公室樓下。

小保羅現在白天的時間,是請老媽的山友幫忙帶,晚上再由老媽或我們去接小保羅回家。老媽跟保母很熟,凱莉也愛跟長輩啦哩,常常一進去就聊開了。而我呢,閉塞的羅傑,進去也只是尷尬地傻笑說謝謝、擠不出啥客套話。所以乾脆說要顧車,裝酷地在門口等凱莉或老媽出來。

但那一天不知是怎麼了,突然覺得已經幾個月了,都沒進去ㄧ下,實在很不禮貌。於是決定進去哈啦一下,打個招呼好了。跟預期的一樣,凱莉嘻嘻哈哈地跟保母聊天,我只能呵呵陪笑。聊著聊著,突然來了一通電話,是保母女兒的男朋友。ㄟ,怎麼叫我去聽電話?

她男朋友竟然是我的小學同學,林。或許小弟的姓很少見,名字老爸也取得很怪,所以同學朋友很難忘記我叫啥(不能做壞事)。他一聽到我的名字,加上年紀相同,一下就想起來了。尷尬的是,我竟然忘了他的名字,虧我們之前是那麼好的朋友。

記憶這種東西很妙,沒有用力去想,就會慢慢淡忘,甚至交雜錯參,全混在一起了。但用力一回想,又全部回來了。我小六下學期,因為和級任老師處不好......不是,是剛好搬家,又換了一間小學。所以林說是我小學同學時,我一直在想,是哪一邊的小學同學? 實在很尷尬。

掛完林的電話,我還是沒辦法把他的名字和臉連結到一起。直到他女朋友拿出他的照片。啊哈! 就是他。快20年過去,我還是認得他的臉。我想起我家裡的相片簿,似乎有他的照片。回家之後,翻箱倒櫃,總算找出那本唯一的國小照片集。說是相片集,其實只有十來張。有林的獨照,也有我和其他同學的合照。回味著這20年前的照片,我的思緒,瞬間被帶回了哪個揮著汗水、奮力揮棒的無憂午後。

那是個物資缺乏的年代。小學生哪來什麼自己的相機來拍照。這幾張,應該是老媽出遊剩下的幾張底片,被我偷偷拿到學校,隨手拍了幾張教室及操場。那時應該是五年級或六年級上學期吧?照片裡的我們,笑的好燦爛。我的小學生涯,是在翹課及玩耍中度過的。那個年代,小學外面是ㄧ片農田,我們常常翹課跑出去打棒球,或是跑到廢棄工廠的污水池,站在大保麗龍塊上划船,直到訓導主任出衝出來抓人。好幾次,我躲在收割好的稻草堆下,被值星老師,狠狠地拖出來。林一直都是好學生,而我是野孩子。但我們一直玩在一起。我沒記錯的話,他爸是高中老師,而我爸也是老師。訓導主任ㄧ定認為,平平都是老師的小孩,怎麼差那麼多。>_< 照片中的小鬼,為了拍照,正在裝打棒球的樣子。那個克難的年代,哪有錢買真的球棒。我們的球棒,是拆下來的桌腳,然後用膠帶纏一纏。別小看這支"神棍",它還可以裝回書桌歐! 那時下課鈴一響,馬上拔了桌腳就衝出去。補手手套也是ㄧ個便宜外野手套,忘了是哪個同學捐獻的。這支輕薄的塑膠手套,也是全隊唯一的ㄧ隻手套。其它的野手,全都是空手入白刃。後來長大了,有錢了,買過更好的真皮手套。但是帶來的興奮感,永遠比不上那個大家輪流用的舊手套。至於那隻"神棍"呢? 最後是以斷棒收場,那時還難過了好一陣子。

林後來跟我一樣,走上電子電機這個領域。交大,台大,ㄧ路念上去。現在還在念科法所的在職班,在竹科上班。果然是好學生。跟林的偶然交集,讓我像老頭一樣,讓我有了想回去看看的衝動。前幾天騎腳踏車,特地繞回舊家及以前的小學看了一下。印象中的大馬路,怎麼感覺這麼小? 以前的的農田,全變成了停車場。以前ㄧ翻可過的圍牆,現在變得高聳不可攀。連旁邊惡臭的養豬場,也變成了公園。

ㄧ切都變了,但我的手上,似乎還殘留著沾滿汗水的膠帶的觸感,以及在操場上,狂野嘶吼的吶喊聲。那是個沒有聯考的壓力,沒有在社會叢林打滾後帶來的世故,無憂無慮的幸福時光。記憶會欺騙、迷惑你,給你錯覺。但那些被遺忘的真實感覺,只是埋藏在腦海深處,會在在適當的時間浮現出來。

我和林還是沒見到面。

我很世故地留下名片以及一張林的獨照,給林的女友,後來也收到了他留下的名片。我約他來家中坐坐聊聊,他也禮貌性地答應了。但ㄧ如跟廠商拜會時的再連絡,之後能再見到面嗎?我實在也沒把握。即使過去的美好回憶,不敵忙碌的現實生活,但帶來的漣漪,還是讓我回味再三。

至於辦公室樓下的所發生的事,等九月中聚會之後,再寫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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